我爱的,其实只是她的样子。
肤浅吗?也许。可是我肤浅了17年,对她的样子,每天都如第一次见到时那么喜欢,百看不厌。
永远记得那天,我冒失地闯进一间小办公室,正在整理文件的她抬头看我,我马上说了一句,对不起,走错了,匆匆跑开。可就那几秒钟的时间,我知道,我的心从此为她沦陷。后来她总是问我,那两秒钟能看到什么?我说,全部!一眼就已足够。我不是个主动的人,在她之前和之后的恋爱,都是被动的。唯独对她,即便我知道会吓到她,也不愿浪费哪怕一天的时间。再次看到她,她一个人在街上闲晃,我开车从马路对面经过,叫住了她,她愣愣的样子是那么可爱。开车送她到她想去的地方,在她下车前,我冲口说出“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害怕了。应该是把我当成神经病吧。我追的很苦很快乐。我发动所有人来拢获她。当她终于笑着冲我点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幸福。
也许是我的爱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她开始躲避我了。在挣扎多年后,她离开了我。为了留住她,我忘掉了自尊,使出各种现在想来简直是下三滥的办法,甚至想,她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在我身边,让我看到她。她义无反顾。为了还能看到她,我做出一副还可以是朋友的大方样子。她不拒绝我偶尔打电话给她,我也定期向她报告我的新恋情。我想,她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就更加不会抗拒我了吧。终于有一天,她也恋爱了,爱的奋不顾身。我请她吃饭,迂回着哄着她告诉我她的恋情。一贯冷漠的她突然燃烧了,不顾一切,为了一个不会有结果的男人。那一刻我是恨她的。可是看着坐在对面的她,我只能叹气,还是我深爱的样子,而我对她,只有心疼。一直没有告诉她,某一天,我路过一间咖啡馆,她坐在窗边位置,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远远地望着她。她拿着一本书看,一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视线离开书飘向窗外,眼光定住,微笑。真可爱!我转身离开,不敢再去看那个恋爱中小女孩儿甜蜜的样子。
最可怕的一刻终于到了。她告诉我,她要离开了。她要结婚,她的男人在远离这个城市的地方工作。我慌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吗?为了他放弃现在的生活会值得吗?我问。她坚定地说,她会努力让一切都值得。以后的十年里,我每周都会拿出她的照片,看了又看。她留下了很多她认为太丑不愿意要的照片,我都保存着,我觉得每张都是那么好看。就连她的证件照,按照大小剪下后的相片边缘,我都不舍得扔掉。说实话,她不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只是刚好长的是我喜欢的样子。多少次,我以为该可以淡了,却总是因为看到哪怕丁点神似她的人而再次陷入思念。我甚至保存了几张根本不记得是谁的照片,只因为在照片的某个角落依稀看到有人有类似她的影子。有一次我发给她一张我在飞机上偷拍的空姐的侧脸,她傻乎乎地说,怎么那么眼熟?当然,因为象她。一次在街上看到一个和她很像的女孩子,忍不住跟了人家一段,最终还是理智了,放弃了想认识她的想法。40岁了,不能再冲动了。
她对我依然很亲,她真的是把我当成了她的家人吧。她也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所以很少和我联络,却总是告知我她在什么地方。她回来的时候,我总是挣扎要不要去见她。见她,我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也不能告诉她我对她的想念,怕说了,她不再见我。我宁可就把她摆在我的对面,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用说。每次到她家接她出来,看着马路对面走来的她,都会忍不住拿出相机把那一刻的她记录下来,慢慢回味。我总是向她要她最近的照片,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了解,我是多么喜欢看到她各种时候的样子,看到她时我是多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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