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思录》一年冒出了18种译本说起
“我把这本书,天天放在床头,我可能读了有100遍,每天在看。”就因为2007年11月20日温总理在新加坡会见中国驻新使馆人员和中资机构人员代表时的这句话,让著名的“帝王哲学家”,古罗马帝国皇帝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公元121—180年)写于1800多年前的《沉思录》一纸风行,成了2008年度畅销书第一名。
《沉思录》的译本,在上世纪末时,还只有不多的几种中译本。据说总理读的是1998年的一个新的译本,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印数只有5000册,大概除了图书馆以外,私人手中的这本书并不是很多。自从总理关于这本书的讲话经媒体广泛传播后,《沉思录》一下走红,各种译本竞出。据统计,现有中译本26种,仅2008年一年就出版了18种译本。这18种,涉及14家出版社、20名译者。去年从年头到年尾,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个新译本的《沉思录》面市,有时候一月两本。如此跟风,势必造成了浪费;在质量上也出现了良莠不齐的情况。
关于这本书如何让总理手不释卷以及书的内容和作者其人,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就不在这浪费笔墨了。只想就以上话题,从另外的角度谈谈我的几点想法:
人生有限,书海无涯。就中华文化而言,人这一辈子能读书(身体及经济条件许可)、会读书(识足够的字)、能读自己想读的书(不包括“文革”中的政治学习和学校中为一纸文凭而不得不读的书)的时间确实有限。从十岁左右能看懂《三毛流浪记》算起,人一生也就21900(70岁)——25550(80岁)个日夜可读书的时间。如果还在工作的话,一天可自由阅读的时间,也就最多一、二个小时罢了;除了以看书、写书、评书为职业的人外,在现今电视、电脑占去人有限业余时间80%的情况下,多数人大概也就这一点读书时间。而相对于浩如烟海的中国文化典籍来说,人一生花几万个小时读的书,只能是九牛一毛吧。
而这册32K的汉译本《沉思录》,大约210页左右,考虑到这类哲理书不能“一目十行”地去读,一小时就算看10页,这本书读一遍也得20个小时吧,而总理读了“有100遍”,就需要2000小时。如果是读那种“韦编三绝”的书,这100多遍,起码要“韦编”九绝了。
总理是2007年讲上述这段话的,在总理日理万机的忙碌之中和之余,除了浏览各种大小内参、内部简报,审批各种文件、报告,翻阅几种报纸外,大概看这种“沉”书的时间,正如总理所说,就只能是“放在床头”、睡觉之前的一点时间了。总理看的这册1998年版的译本,到2007年底,大致是9年时间,其间除去“非典”时期、南斯拉夫使馆被炸等非常时期和出国、出京访问、视察,可能没心情、没时间看,剩下的时间,还真是得“每天在看”了。
算完这笔账,我不禁心生疑问:总理这十年间,除了这本《沉思录》读了100多遍外,那其它从中国的《论语》到马克思的《资本论》,从《史记》到《古文观止》……可就没时间读了,起码不能读个三五遍了。
另外,全国人民敬爱的总理,现今也已是67岁的老人了。大家都看到了去年雪灾、震灾中总理忙碌的身影、疲惫的面容。我们希望,这本“沉”书,请总理就不要每晚读了,为了全国人民,为了您自己,还是用这点时间多睡一会儿吧。
最后再奉告各位出版商,特别是去年发行这18种译本的16家出版社老板一句话,请大家“沉思”:总理的这句话,不是当年中宣部出版发行“毛选”、“邓选”的通知。在赶集扎堆地出版这种书的时候,君不见就在前两年洛阳纸贵的“易三国”、 “于论语”,曾几何时也堆放在印刷厂的库房角落里或倒进了造纸厂的化浆池里。最近广播、电视里不是常说这句话吗——“虽说咱不差钱,能省干啥不省?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