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对“晚会”的理解完全来源于影视作品――男性身着黑色燕尾,女子晚装雍容华贵,柔和的灯光下玉人儿或琉璃飞盏或翩翩起舞,王子与公主往往会在这样的场合一见钟情。
在少年的我的心目中,晚会是高雅的,也是庄严、神秘并令人向往的。
后来,终于参加了无数次“晚会”――同学或同事之间的联欢,场面虽热闹却毫无庄严肃穆感,大家衣着漂亮却很随意,与我心目中向往的“晚会”几乎不搭界。
偶尔会想,自己心目中的晚会,不过是中世纪上流社会通过影视作品留在我心中的一个虚幻影像罢了。
忽然这么一天,一张“晚会”的邀请函摆在了自己面前。和所有其他联欢会通知一样,我只是瞄了眼日期就把它塞到了抽屉里。时间是半个月后,来自女教授联谊会的邀请。
在晚会举行的前两天,负责单位竟然又来了确认电话,这倒是有些不一般了。
“记住啊,自备一份小礼品,出席时请着盛装!”临了,对方特别声明。
放下电话,忽然觉得这个晚会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细看通知,原来是和日本一访问团一起举行中日民间某文化艺术交流协会成立10 周年庆典,地点在某豪华酒店,市领导、校领导等头头脑脑也会光临,国人似乎总是这样-对待“外国友人”总是这么郑重其事。通知底部,特意著名“请盛装出席”。提前半月通知,想必是让大家有所准备。
也许,这就是我曾经思慕的那种晚会吧,晚装、鸡尾酒、香槟还有音乐歌舞……?
心于是开始小小地激动,不是为晚会本身,而是为了一个曾经的梦。
“小礼品”是现成的,校庆时得到的纯银纪念币应该算是集精致、纪念及收藏等特性为一体了,发愁的,是“盛装”。
平时自己的衣服,最多算得上是“得体”,和“盛装”相去甚远。只剩一天时间了,无奈之下,赶紧上街采购。
在徐家汇的太平洋、汇金、港汇等商场逛荡了两个小时,最后在一专卖晚礼服的柜台驻足。因为“临时”,身边连个“高参”也没有,让我心中着实没底。柜台小姐极力推荐西式晚礼服,试穿再三,最终放弃。不只是因为那种吊带装对我而言过于袒露与大胆,还因为这种着装有太多需要考虑的细节――项链的搭配、鞋子甚至露出的脚趾的修饰。最终,我决定穿中式礼服―旗袍,至少,旗袍与自己偏于古典的气质比较吻合,且可以让仅1.60的身高也显得高挑修长,更重要的,是与旗袍搭配的鞋子不露脚趾,免去了脚趾修饰的麻烦。
最后,我选择了一款黑底但透着暗红色、绣着荷花、下摆襄着荷叶边的缎质旗袍,从镜子里看去,身材果然立显高挑,服饰与盘发相得益彰。一问价格,虽有些忐忑,却也一咬牙买下。
衣服买好后,在琳琅满目的鞋柜面前又开始犯晕。
FENDI、GUCCI、Christian Dior等世界名牌鞋子自然是精致无比,可最终还是转头离去。在国产品牌中选择了一双鞋帮后镶有一只蝴蝶的黑色高跟皮鞋,打下折扣后(中秋节前整个商场优惠促销,满500折扣99元)价格仅600多,在心理承受范围内。
再转到手提包柜台前。一只银色的精致小皮包吸引了我的视线――配上自己偏暗的衣着色彩一定会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可一问价格吓了一跳:3000多!最终购买的,是一只700多元的黑色镶银边的小手提包。
回家的路上,路过“上海故事”,里面梦幻般的色彩将我吸引了进去。那是一种旧日十里洋场精致细腻风格的集合,在那里,我配上了一条与旗袍相配的丝巾,软软地搭在胳膊上,用扣系上一个节,扣上的丝絮就如一朵菊花似的在胸前绽放并飘荡开来。
终于完成了“采购”任务。
好在,晚会上,自己的装束得到了不少的赞许,心中的忐忑也终于得到平息,但此时的自己已经累得够戗,还要打起精神来频频举杯应付“中日友好”的气氛。
原来,晚会对于我这样的平民而言,只是一种很累很麻烦的体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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