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很少转帖到博客中来,昨天在读者上看到这篇文章,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十几年来,妈妈不辞辛苦的做家务,烧饭,洗衣,服侍我和妹妹十几年了,有一天,我问过妈妈,后不后悔就这样过过来了?十几年了,每天煮饭,洗衣,厌烦吗?妈妈答道,没有什么可后悔的,看到孩子们平安无事,快乐的上学,安静的看书,我就很开心了。妈妈没有机会去买好看的衣服,也不会去买化妆品化妆,零下的钱,一分一分地攒给我们交学费。妈妈很普通的一个农村妇女,一顿饭只要全家到齐都开心无比,妈妈不再年轻了,鱼尾纹爬到眼角了,可是每次打电话回去的时候,都能跟妈妈聊很久。或聊家里的天气,或聊家里的事情。我总是乐此不疲的极力说服妈妈和爸爸,今天去照一张美美的婚纱照。还美其名曰:为年轻留下印记。打算明年让爸爸过来玩玩,可住处却成了问题,因为我住的是宿舍,妈妈说,爸爸很想去我这里,只想趁现在还年轻的时候,还走得动的时候,还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到外面来看一看。爸爸迄今为止,走过的大城市只有北京,为期一个礼拜。本来,是想到北京去工作的,可后来发现,北京的生活尤其清苦,比在家里还累,于是爸爸便坐着火车回去了。家乡的男人们,每年都去上东北挣钱回家,一年回去一次,挣个六七千元,便是一年的家用,包括孩子的上学费用,以及家里的花销,女人们,便在家里带孩子,烧饭,洗衣,日复一日的这样。偶尔搓搓小麻将,夏天的时候,挽起裤腿,弓着腰,便下田里去插秧。而爸爸则自己在家里做做小生意,妈妈则打打下手。于是这些年了,也就这样过了。靠爸爸的辛劳,以保我们三姐妹的读书吃饭问题。家乡很落后,所以,男人们只得出来上东北,做建筑工,也就是农民工。没有学历,只得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东北的天气一到冬天就冷得不像话,听妈妈说,家乡很多上东北的男人们都回来了,是耐不住那么的寒冷才回来的。想想,为了一口饭,为了孩子能够上学,父母是竭尽所能的去挣钱,怪只怪,当初的生活条件,让这些当时还是孩子的父母上不起学,难怪,从读书一刻开始,爸爸便总想我们说,要考大学,才能有出息,才能走出贫瘠的农村。妈妈,一个极其瘦的女人,比较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可是妈妈的瘦却并不是为了什么以瘦为美,而是从我能够记事的时候,妈妈从来没有胖过,瘦瘦的脸,瘦瘦的手,曾经生活的辛苦占了大部分。听姨妈说,妈妈年轻时,读书成绩特别好,可以去大城市念书,可后来为了弟妹,便没有再上了。只是可惜了妈妈这个读书的好苗子,妈妈年轻时,长得很漂亮,看过妈妈十八岁的一张照片,戴着一个红帽子,笑容灿烂的面对镜头。由于我们顽皮,让这张照片被水浸了,现在模糊不清,于是妈妈十八岁的回忆,这唯一的一张证明也没有了。对了,妈妈还学做衣服,为了生活而做,妈妈说,我比她坚强,因为她刚学做衣服的时候,和我现在一般大,但是当时的她,每天都趴在缝纫机上默默的流泪,想爸爸想妈妈,可是我,却没有哭,这一点,让妈妈比较欣慰。一个人出来后,没有为生活的坚辛哭过,只是在刚开始时,找不到工作,不知往哪里去的时候,背对着墙壁,睡在廉价的板床上,越想越辛酸,想起远方的爸妈,想起暖暖的热菜,哭了出来。后来,便没有流过泪了,只是想对自己说,坚强一点才最重要。接下来,便是妹妹了,以前在家里时,谁要是有一个布娃娃那是极大的奢侈,可我们姐妹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布娃娃,看到电视里的布娃娃,特别想去摸摸,抱抱。但是一个布娃娃要二三十元钱,是我一个月的早餐费呢?于是,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在街上买了一个一元五角的塑料模特娃娃,做工很粗糙,可却视若珍宝,和芭比娃娃差不多,可是却很便宜,后来,这个塑料娃娃便充当了我们姐妹的玩具,那时,正值夏天。我们把家里不要的衣服拿出来,用剪刀裁成一块一块的,给娃娃做美丽的服装,那段日子很幸福。一元五角可以圆我和妹妹的娃娃梦,直到现在,妹妹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美丽布娃娃,回家时,给她们买两个放在床头吧。
这篇文章,传上来与大家分享分享:毕淑敏《女人什么时候开始享受》
我们所说的享受,不是一掷千金的挥霍,不是灯红酒绿的奢侈,不是喝三吆四的排场,不是气指颐使的骄横……
我们所说的享受,不是珠光宝气的华贵,不是绫罗绸缎的柔美,不是周游列国的潇洒,不是管弦丝竹的飘逸…… 我们所说的享受,只不过是在厨房里,单独为自己做一样爱吃的菜。在商场里,专门为自己买一件心爱的礼物。在公园里,和儿时的好朋友无拘无束地聊聊天,不用频频地看表,顾忌家人的晚饭和晾出去还未收回的衣衫……在剧院里,看一出自己喜欢的喜剧或电影,不必惦念任何人的阴晴冷暖…… 我们说的女人的享受,只是那些属于正常人的最基本的生活乐趣。只因无数的女人已经在劳累中将自己忘记。 女人何尝不希冀享受啊? 抱着婴儿,煮着牛奶,洗着衣物,女人用沾满肥皂的手抹抹头上的汗水说,现在孩子还小,等孩子长大了,我就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 孩子渐渐的大了,要上幼儿园。女人挽着孩子,买菜做饭,还要在工作上做得出色,女人忙得昏天黑地,忘记了日月星辰。
不要紧,等孩子上了学就好了,松口气,就能享受了……女人们说,她们不知道皱纹已爬上脸庞。
孩子终于开始读书了,女人陷入了更大的忙碌之中。
要把自己的孩子培育成一个优秀的人。女人们这样想着,陀螺似的转动在单位、家、学校、自由市场和各种各样的儿童培训班里……孩子和丈夫是庞大的银河系,女人是行星。
白发似一根银丝,从空气中悄然落下,留在女人疲倦的额头。
我什么时候才能无牵无挂地享受一下呢?
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女人吃力地伸展自己酸痛的筋骨,这样问自己。
哦,坚持住。就会好的,等到孩子大了,上了大学,或有了工作,一切就会好的。到那个时候,我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
女人这样对自己允诺。
她就在梦中微笑了。
时间抽走女人的美貌和力量,用皱纹和迟钝充填留下的黑洞。
孩子大了,飞出鸽巢。仅剩旧日的羽毛与母亲作伴。
女人叹息着,现在,她终于有时间享受一下了。
可惜她的牙齿已经松弛,无法嚼碎坚果。她的眼睛已经昏花,再也分不清美丽的颜色。她的耳鼓已经朦胧,辨不明悦耳音响的差别。她的双腿已经老迈,再也登不上高耸的山峰……
出去的孩子又回来了,他带回一个更小的孩子。
于是女人恍惚觉得时光倒流了,她又开始无尽的操劳……
那个更幼小的孩子开始呀呀学语了,只是他叫的不是"妈妈",而是"奶奶"……
女人就这样老了,终于有一天,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享受了。
在最后的时光里,她想到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对自己有过一个许诺--在春天的日子里,扎上一条红纱巾,到野外的绿草地上,静静地晒太阳,听蚂蚁在石子上行走的声音……
那真是一种享受啊。
女人说着,就永远地睡去了。
原谅我描述了这样一幅女人享受的图画,忧郁而凄凉。
因为我觉得无数的女人,在慷慨大度地向人间倾泻爱的时候,她们太不爱一个人了--那就是她们自己。
女人们,给我们自己留一点享受的时间和空间吧。不要一拖再拖,不要一等再等。
就从现在开始,就从今天开始。 不要把盘子里所有的肉,都挟到孩子的嘴边。不要把家中所有的钱,都用来装扮房间和丈夫。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工作。不要在计划节日送礼物的名单上,独独遗下自己的名字……
善良的女人们,请从这一分钟开始,享受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