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甲板在暗淡的灯下一片死寂。我半蹲在舱门边,小心地探头望外看了一眼:五十米之外就是登舰舷梯,就是自由,如果我能冲过去而不被发现的话、、、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只见甲板上突出的排风口边一丝金属的反光一闪。我刚来得及缩回头,就听见Kar98K步枪的脆响紧接着便是子弹从舱壁上弹开的“叮”的一声。这德国佬藏的真是地方,我暗骂了一句。远处的某个地方传来德语的叫骂,这帮臭虫很快就会蜂涌过来的,时间不多了。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居然想抄我的后路,我轻轻地靠着墙蹲下,在黑暗中把枪口对准了船舱另一侧通往下层甲板的楼梯。没有等多久,一个戴着灰色海员帽的脑袋从地板上的开口探了出来。手指一动,抵在腰间的MP40立刻吼叫着把成群的子弹泼了过去,那张脸在迸射的火花中爆出一团血雾不见了。我听见身体滚下舷梯的声音。模糊的叫喊声更近了。
换上最后一个弹夹,我摸出仅有的一颗手雷,估计了一下甲板上的排风口的位置,甩手抛了出去。手雷落在甲板上,“咕轳轳”的滚动着。我握紧MP40由于连续射击而发烫的枪身,贴着舱门等着。没有人能在一颗手雷滚到脚边的时候还能不动的。我听见有人用德语大叫“手雷!”,立刻从门后探出身去,平端的冲锋枪的准星正好套住了一个从排风口向附近的锚锭窜去的黑影。“哒哒哒、、、”,三发短点射干脆地把那个人影推倒,手雷炸了。
对方的惨叫还没停我就从藏身之处冲了出去,向着登舰梯没命的跑起来。
四十米。
周围很安静,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剁在甲板上的声音,该死的,五十米怎么这么远。
三十米。
居然还没有人开枪,简直是一个奇迹,目标就在眼前了。可是这距离仿佛永远也跑不完。
二十米。
枪响了,爆豆一样的子弹从左边撒向脚前的甲板,嗖嗖的激起一片火星。我向左一侧身,脚步不停地继续移动,枪口对着火光闪现的地方用力地压下了扳机。
十米。
二十几发子弹瞬间飞出了枪膛,撞针空击了一下,我的枪哑了。
舷梯就在面前。我一翻身下了甲板,一颗子弹正撞在扶手上,火花一闪。舷梯的末端,泊着一只不起眼的小汽艇,完全笼罩在身后军舰的巨大黑影里。中士一看见我就发动了引擎。
“上校呢?”我跳上船的时候他问。
“挂了”,我找不到别的词,只能简单的说出这个事实。
“靠,他是个好人”,中士叹了一声,“我们得快离开。”
小艇掉头,劈开波浪,军舰被抛在了后面。
电脑屏幕暗了下来。
Mission Accomplished.
我松开鼠标,轻轻呼了口气。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