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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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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乞丐变迁（一、二、三、四） |
作者 :扬帆
| 日期 : 2004-03-15 17:01 | 阅读数: 387 |
外婆有一个“宝贝”－只樟木箱子。由于年代久了，棕红色的箱面已出现斑驳并有一道细细的裂纹，铰链也变得绣迹斑斑。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箱子打造的非常精致――四个角包有铜片，四个棱也分别被10块小铜片镶嵌得漂漂亮亮结结实实。这么一件近似“古董”的“宝贝”，谁会想到它却是来自一个乞丐的馈赠呢？
那应该是四十多年前的故事了。三年自然灾害，全民勒紧腰带。据说，人饿到极限的时候，树皮野菜是美味佳肴，而实在没吃的了，观音土也能熬成糊糊喝下。就在那个年代的某一天，外婆家门口出现了一位汉子，高大的身材，皱巴巴的衣衫，背着一只包袱。刚走到门口，说了一句“大嫂给点吃的吧”就晕倒在地。显然，他是饿晕了。
天生有一副菩萨心肠的外婆，赶紧叫来舅舅，把他扶到墙角靠着，从米缸那可怜的小小米堆里舀出小半碗熬成粥给他喝下。一大碗粥下去，少事休息后汉子体力恢复，给外婆磕了个响头后离开。
两年后，这段插曲都被大家遗忘得干干净净的当口，汉子竟然又找上门来，给外婆送来了这只箱子，以感谢曾经的救命之恩。
汉子究竟是做什么的我终究没搞清楚，不过老妈和我倒是谨记了外婆的口训――王子也有落难的时候，乞丐或也有高尚的人品。于是，老妈也养成了乐善好施的习惯，尤其不会拒绝上门的乞丐。
可慢慢的，世道演变得让人看不懂了。
（待续）
二
在我刚记事的时候，记忆中的乞丐似乎是破烂的穿着，背着一只口袋，口袋里有一只破碗并盛有一些讨来的大米或干粮。
那时侯，已经听说有职业讨饭者，他们似乎多数来自安徽，据说，有些被称为“乞丐村”的，除了壮劳力和行动不便者，其余人皆游走全国各地以乞讨为生，年终返，将节余下的口粮送到集贸市场换回一头牛。即使如此，老妈仍对他们抱有极大的同情—如果不是为生活所迫，谁愿意过这种妻离子散、颠沛流离且受人白眼的日子呢？
可是，很难说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乞丐乞讨的东西，由粮食转变成了纯粹的金钱。
更快地，你竟然发现，如果你的施舍只是一角零钱，往往会受到乞丐们的白眼。报纸上也时有披露某些“贵族乞丐”的双重生活—白天，是可怜的“残疾人”街边行乞博得广泛同情，夜晚却摇身一变成西装笔挺的“大款”，搂着小姐们在舞厅里狂歌烂醉。对于这些花边新闻老妈虽有耳闻却仍难改多年的“积习”，直到有一天，一个上门的乞丐给了老妈一个惨痛的教训。
“大嫂，可怜可怜吧！我们家乡发了大水，我和孩子实在没活路了才出来要饭的。”这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领着一个4-5岁的女孩，乱蓬蓬的头发，黑乎乎的脸蛋，衣服虽不是很破，却脏兮兮的让人看着恶心。
老妈从手提袋里取出钱包，将包中的零钱全掏给了她。不幸的是，老妈没有发觉，自己钱包中刚取出的1500元钱也暴露在了女人那雪亮的眼睛里。
“大嫂，一看你就是好心人！你瞧，眼看就要过冬了，我和孩子连件象样的厚衣服都没有，麻烦你给找几件不穿的旧衣服好吗？”
就这样，老妈离开了随手放置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提袋，进里屋衣柜里寻找衣物。2分钟后出来，女人接过衣服后千恩万谢，带着孩子从容离开。
而可怜的老妈，直到上班之前才赫然发觉她的手提袋中的钱包已不翼而飞。
（待续）
三
我遭遇的乞丐，虽没有外婆和老妈的那么极富戏剧色彩，却也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向路边扯着衣角讨钱的脏兮兮的手上递去一两角零钱已不再是因为怜悯而是习惯，在火车站口重复听过几次类似“遭窃，差若干元买车票回家”的故事后也可以对这类乞丐置若罔闻。可是没想到类似故事的变种，却还会让自认为不傻的自己不由自主地被某些乞丐牵着鼻子走。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从植物园赏桂回校，心中充满了对生命和大自然的怜惜的自己，竟然如小女生似的，沿着护校河堤岸的边缘跳舞似地溜达。忽然，一对坐在岸边水泥台上的中年男女凑了上来。
“小姑娘。。。”，女子先开了口，同时把一只被划了一道口子的黑包亮在我的眼前。
“知道知道，被窃，没钱买票回家让我给点钱是不是？”我打断她，以嘲笑的口气替她说完了自认为她要说的话，也是自己听到过很多次的故事。
“不是，小姑娘。我们的钱的确被偷了，可我们可以步行赶回去，（男子说了一个离H市不是很遥远的地方）我们不是问你要钱的。
啊，原来自己自作聪明，把好好的人家当成骗钱的乞丐了。真是蛮惭愧蛮内疚的。
“那我可以帮你们做什么呢？”
为了弥补自己的无礼对别人造成的可能伤害，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不过说完了有点后悔，万一他们要求我领他们去公安局报案什么的，那岂不是很麻烦。
“我们一直赶路，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饿得不行，可以给我们买点吃的吗？”
原来只是这样。对我来说，这真是最容易办到的事情了。已经是开饭的时间，马路对面就是一食堂，于是，我很开心地领他们进食堂，买了两分最好的饭菜给他们，在他们充满感激的眼神里体会着一种“助人为乐”的开心感觉。
不幸的是，半个月后，西湖边，我竟然与他们再次重缝，那时侯，他们正向别人述说相似的故事。
哎。事后回想那个女人对我感激的笑容，里面肯定隐藏了“任你奸似鬼，还是喝了老娘洗脚水”的得意。可不是，问人要钱，也得花出去买吃的吧，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也让你送出去了7-8元？
（待续）
四
最让自己不知所措的乞丐，竟然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那是一个暑假，回到久违的家的日子。在书房看书的自己，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敲得斯斯文文的。家中只有我一人，于是很慎重地从“猫眼”里观看，以防来者非良善之徒。
映入视线的，是一个高高个子的小伙子，背着书包，一脸斯文。以为是老爸学生来访，于是打开了房门。
来者从容地走入客厅，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纸盖有公章的证明――大致意思是――贫穷辍学，筹集上大学的学费。又是相似的一幕。唉……原来这么一个整整齐齐，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变种乞丐”啊。心中虽在叹息，却也只好将钱包中零钱掏了出来（大致不到10元），希望赶紧将他打发。
小伙子接过这把零票子，用眼瞟膘，嘴角边浮现出一丝嘲笑。
“这点钱能做什么用呢，小姐你也太小气了吧！”
出乎意料的效果。
在小伙子轻蔑的眼神中，自己反倒不知所措，似乎觉得自己真是寒碜得很，而这种寒碜碰巧被人揪个正着。
“谁知道你是真是假啊，上太多当了，我可不想再无谓浪费情感了”。我嗫嚅着，似乎在为自己的“小气”辩解，一副“理屈词穷”的样子。
“小姐，你搞没搞错啊，市场上有假冒伪劣产品不假。难道为此，你就不再上街买东西了？你遇到过骗子，难道就断定大家都在骗你啊？难道你没有一点判断力吗？”小伙子口若悬河步步进逼，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大有“你不拿出大钱来誓不罢休”的架势。这么一来，我真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一幕幕恐怖的想象在脑海里翻腾，直后悔不该“以貌取人”，现在真可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还好，关键时刻老爸和他的朋友回来，自己才得以脱身。
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乞丐后，如今的自己，对“乞丐”这个称谓，反而越来越搞不清楚定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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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风流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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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5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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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姐也太气人了吧```
``刚开头就匆匆收笔```还布下个悬念````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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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城市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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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5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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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城市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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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5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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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kivo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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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6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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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茶叶末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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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6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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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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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6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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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谢大家的关注！
其实不是故意吊大家胃口，实在是因为扬帆写东东总是喜欢在心血来潮时划上两笔，划完就匆匆上传。由于每次心血来潮的时间持续不长，就造成了每篇东东都是“迷你”型的啦。
很高兴看到大家都在热心为木屋服务，谢谢各位！
JJ一定抓紧把它完成，大家可千万别学我的懒散作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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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易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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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7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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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end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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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8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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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 time no seeing.how are you keeping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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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end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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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8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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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城市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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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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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kivo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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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19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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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现在的乞丐比城里的市民还有富有！
可怜我们这些辛苦工作的：（
世道沧桑巨变啊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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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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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28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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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宁愿给一些老人钱，小孩我是不愿给的。
不过我也曾经沦落到向人借钱的地步，好是好在有人借了我，心中说不出的感激。当然最后我还了，现在已经忘了那位大哥的名字，但心中是一直记着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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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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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29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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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骆驼：骆驼真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啊：）愿你帮助的人中，真有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TO 易北河：记得看过一篇文章，叫“拒绝乞丐”，其中观点颇与易兄相似。
TO 影子：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向别人求助的经历。前段时间出差，到目的地后竟然发现现金全部被窃。好在我在该市的朋友在接到求助电话后立即将我需要的款项如数送来还顺便请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否则自己是否也得流落街头啊？55555555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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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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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29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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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我文中的乞丐，与我们所说的“求助”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所以，我越来越趋同易北河的观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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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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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29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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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end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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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3-29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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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人：莫名其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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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04-04-01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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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这个世界充满欺骗，难道我们就如此决绝吗？毕竟我们应保持乐观。虽然我们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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